第114章 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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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被废不到三月, 朝野连党便已尽数被除,京都风云变幻,后宫亦诡谲暗涌。

一直备受皇帝宠爱的苏美人, 迟迟不见身孕,反而是身弱体寒病殃殃的孙皇后,突然对外宣称有孕,引得哗然一片。

带有孙氏血缘的嫡子降世, 意味着废太子从此再不是孙氏家族唯一的倚仗,孙国舅及时止损, 能守一世富贵,再不徒做挣扎,而穆凌已成毫无利用价值之人,自然轻易便被人当作废子舍弃。

许是不受被贬为庶人之耻, 亦或是被母族实实地寒了心, 在发配流放的途中,穆凌含恨饮鸩酒自尽, 命轻如浮萍草芥, 所悲所忿,生平憾事, 终无人怨道。

成者王, 败者寇, 僅朝不可一日无储, 在众臣的催议之下,皇帝颁布诏令,另立宸王穆昱为太子,即日起入主东宫。

而穆昱上位后所做的第一件事,便是大张旗鼓请求皇帝赐婚, 所求之人,乃毅安侯府大小姐,姜媛。

如今,姜家实权分散旁落,安分于京内,再不如先前一般被皇家视作眼中钉。

穆昱所求也正好顺应了皇帝的心思,先前借陈敛之手以达分权目的,的确令朝中不少老臣颇有微辞,如若与姜府联姻能成,以此安抚,的确算是最省力省时的收拢人心的法子。

皇帝自认为与儿子共同下了一步妙棋,欣慰于穆昱将儿女情长看淡,一心只为稳固朝堂,有君王处事之风。

却是不知,这一纸婚约背后,藏着穆昱自幼时起,便深埋于心底无法言说的隐秘心事。

……

远在赤城的姜娆,听闻阿姐与殿下定下婚约,意外之余,却也欣喜难掩,两世见证,阿姐终于不再一人。

她忍着眼眶中的酸涩,小心将家书收好,此刻,她有些迫不及地想要将此事分享给陈敛。

不过转而又想,依着他从前与殿下的亲近,许是比她还更早知晓这份心意。

“嬷嬷,你吩咐小厨房备着食点,午后我带着去趟外营。”

李嬷嬷站在一旁,此刻同样因姜媛的婚讯而满心欢喜,闻言反应了一下,接着有些迟疑地开口。

“姑爷走前不是特意交代说,最近边线不太平,不想姑娘出去走动嘛。”

姜娆手撑着下巴,听完蹙了下美眸,不满意地哼了一声。

“他确是这般交代的,可他走时明明也答应过我,这次带兵实操只去四五日,可眼下都已经第七日了,他人还没有回来,哼,他如今是贯会骗人了。”

李嬷嬷看着姜娆自然流露出的娇嗔媚态,不自觉盯着发了愣,她是亲眼看着自家姑娘嫁为人妇后,整个人从含苞待放的盈盈初露,蜕变成勾人迷醉的沉酿玫瑰酒。

其中变化最大的,当数眼神弄情,身姿韵态,举手投足不再是小姑娘那般青雉的美感,反而是媚得浑然天成,一颦一笑明艳得张扬,简直越看越有女人味。

李嬷嬷收回眼,忍笑揶揄了一句,“依奴婢看啊,姑娘这是患上了相思病,自与姑爷成婚后,你们整日腻在一起,如今遇上军队操演,彼此骤然分开,自然是舍不得了。”

自姑爷带兵巡防,离府住营,他走了几日,姑娘便一人闷闷不乐地倚窗念叨了几日。

整个人魂不守舍地独守着窗棂,抻着小脑袋,模样可怜得简直都快望穿秋水了。

姜娆被点明心思,顿然有些脸色泛潮,她忍着羞意,当下躲着眼催促道。

“好了嬷嬷,快叫厨房尽快备上餐食吧,王府离外营尚远,我怕天黑前赶不过去。”

闻言,李嬷嬷也立刻收了心,应了声后赶快去外面交代,她知道拗不过姜娆,便也只能嘱托提醒护卫的将领,注意沿途的安全。

如今边线不太平,不久前,北蛮新君即位,这位新王颇有手段,初上位便急于改革变政,增幅军费,北蛮军更是伺机而窥,环于边线外小动作试探不断,故而陈敛才会大规模拔军而练,亲自调度,以持威慑。

……

护送姜娆的车马达到外营时,陈敛不巧正好去了前线巡视,而且还是前脚刚走,两人堪堪错过。

姜娆无奈叹气,不甘心就这般无功而返,她蹙着眉头想了想,最终还是决定去他的营帐等,可身侧立着的副将却立刻劝说道。

“夫人,眼下天都黑了,主帅今夜不一定能赶得回来,这里环境差,时不时还会席卷风沙,夫人留在这里过夜,只怕会受了委屈。”

闻言,姜娆抬眼环视了下周围环境,想了想还是坚持说,“无妨,你们去忙自己的事,我就待在主帐,哪都不去,你们不必为我分心。”

“是!夫人!”

副将走后,姜娆一人歇在陈敛的主帅营帐里,这是她第一次来赤城边线,当下存着几分新奇,她将食盒放在桌上,接着向里渡步,好奇地左右探看。

陈敛的军帐分为前后两部分,前面明显是与兵将议事决策所用,简洁整齐地摆放一桌数椅,中间还有一个硕大的沙盘,上面插满红蓝两色的小旗。

至于后方,则单独阻隔出一隅之地铺置木床,姜娆转悠够了,坐在床沿无所事事地摆弄起裙摆,铺平弄皱,弄皱再缕平,最后又觉得身子有些乏困,便脱了鞋子,裹着陈敛的被子一股脑往里钻去。

她原本只想着躺下歇一歇,却没想到一阖眼,便睡得沉了,被子里都是陈敛身上熟悉的味道,这样的气息叫她分外安心,就好像是被他拥着入眠,同往常一样,舒适极了。

营外,陈敛风尘仆仆,巡视而归。

下马时,他看了眼停在主道侧旁熟悉的王府马车,眼神不由得一定。

他不动声色地收了眼,当下脚步却明显快了几分,“夫人来了?”

迎上来的副将立刻抱拳回道,“是!夫人执意要等您过来,属下怎么劝说都无用。”

陈敛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,接着状似随意地应了一声,随即挥手叫副将退下。

等身后人清了,他再按耐不住地迈着大步迅速奔到主帐,临进帐时却又急转而停,他抬手稍露不自然地理了理衣襟发冠,自觉齐整之后,这才掀帘跨步而入。

绕过屏风,看清平日里灰素的床榻上,此刻显出一抹明艳的亮色,陈敛面容一瞬拂去在外的凛冽冷肃,转而柔和温容了许多。

他凑近过去,见姜娆正睡得香甜,于是放轻动作,小心褪去身上带寒的盔甲,之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,从后紧贴着她,轻嗅她脖间的海棠香。

在外带兵操演了五日,白日里忙得不可开交,自然无心思旖荡,可到了夜晚无人之时,他一空出思绪,便满脑子都是离家府那日,娆儿眼巴巴地搂着他的腰,娇滴滴说着舍不得他走的妩媚模样。

他将人想得发疯,简直归心似箭,可奈何眼下状况又实在分不开身,于是难免懊悔,当时就该带着她同来,可是想到娆儿素来的爱娇气,又不舍得因为自己的私欲,叫娆儿受了风沙肆虐的苦。

原本以为今夜又与往常一样,平淡苦闷,相思煎熬,却实在没有预想到,她会如神女从天而降一般,将这萧条边地骤然点亮春色,更是将暖意砸进他心窝。

陈敛几次忍耐过后,实在无法自持地动手给她解了衣,他想疯了,尤其眼下怀里裹挟着香软,他此刻神经都连带着兴奋。

衣物应声落地,姜娆吃痒地动了动身,却没完全转醒,陈敛翻身将人置在身下,从眉心开始落吻,紧接顺着鼻梁往下寻。

姜娆是被一口气憋醒的,陈敛欺得狠,她睡得再沉也得被折腾醒,一睁开眼,她便发觉自己正被人按在床上,压着狠亲,当下又羞又臊,更实实有些怔然。

“敛哥哥,你,你何时回的?”

结结巴巴问完这句话后,姜娆算是彻底清明了,话音落下,她忽觉脖前一瞬凉意侵袭,紧接垂目而视,这才察觉出自己此刻竟是体态光裸,娇妩视人。

“敛哥哥……”

这一声,便明显带着些媚态的嗔了。

竟趁她睡觉欺负人,姜娆瞬间哼哼唧唧地表示抗议。

“想我了吗?”

陈敛哑着声音,丝毫不为自己的粗鲁感到抱歉,他忍着耐性稍停动作,继而抬起眼,眼神与姜娆相缠,暗幽幽地发问。

姜娆小脸红扑扑的,当下臊得厉害,她被他压着,腿还分开搭在他腰身上呢,居然还要她好好回话……

“才不想。”

姜娆故意口是心非,只是虽是如此嘴硬,可她白嫩嫩的两条如藕玉臂,却依旧老老实实搭在陈敛的脖颈上,不曾放下。

这回,陈敛罕见地没逼着她说软话,他默了默声,接着自叹着,又宠溺地开口说道。

“嗯,我想你就够了。”

说完,他抬起手,动作意外透着轻柔,他拇指凑近,贴贴点点,擦干净姜娆唇边被吻出轮廓的胭脂。

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,“想人的滋味太煎熬,我舍不得你与我一样。”

“我想你,想得快疯了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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