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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 弟子归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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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月后夜半,紫薇阁三大弟子归来,后山清幽院掌门闭关之剑阁……

“师父!应您吩咐,三月来弟子于青、幽、并、冀四州暗自查询,现特来禀报!”大弟子易承钧躬身作揖。

“哦……起来说吧!”顾长空睁眼开来,拂手笑道。

“是!”易承钧起身而立,“师父,一切如您所料!魔教攻陷青州,止步于斯,未有南下,青州城方圆百里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!”

“嗯……此行可还有奇怪之事?”叹息一声,顾长空平静的面容终有不安。

“禀师父,此行青州确一奇怪之事!”二弟子萧玉桓左右互看一眼,方才接言。

“哦?什么事?”顾长空心底燃起焦虑。

“师父,此行青州一路,各地哀鸿遍野、死伤无数!但沿途下来,男女老幼中竟不见半个孩童……”萧玉桓面色愁容,亦惴惴不安。

“孩童?难道是为练邪功?”顾长空垂眼揣度。

“这……弟子认为不大可能!一者,如此修炼,千年来闻所未闻;再有,暗寻途中,弟子去往冀州时,得闻大批孩童或将送往东海之地!”萧玉桓马上接道。

“东海之地?难道他们接下来……是想要攻山海城?”顾长空愁眉深锁。

是时,三弟子陆云霜沏了杯香茶,道:“哎呀师父,此间之事哪那么容易猜测?依弟子言,不如等‘三派会武’之后,再派人前往?”

“嗯……‘三派会武’!的确!此次祸福难料,还是待大局稳定,再一探究竟吧!”沉思一刻,顾长空始终殚精竭虑。

如此,三弟子齐声拜别。

可离去时,易承钧却道:“师父!此次归来,听闻门中新收了几名顽劣弟子!”

“哦?你已知晓啦?”顾长空笑容可掬,似试探之意。

“嗯!听众师弟们所言,当中有一叫赵天寒的,此人平日里胡搞瞎搞,昨天还趁执法弟子洗澡,与那鸭嘴灵兽偷其衣裳,此事门中上下闹得是沸沸扬扬……”易承钧娓娓道来,惹得一旁的陆云霜捂嘴一笑后,立刻接言,“哼!还有那霸刀门出身的张熠翎,据说目空一切、出手狠毒,前些月还断人手骨?!师父,弟子不明,为何要将这二人留在山上?”

“呵呵……玉桓啊,此事你以为如何?”顾长空别有深意地问向一旁。

“师父!弟子还未见二人,但略闻赵师弟与张熠翎逃离青州、来往我玄一门之事!故而,弟子以为,他二人历经艰辛,生死间徘徊,勇气、毅力可嘉,常人断难相比;再有,入门后比武试炼一事也证实张熠翎修为、气魄、英勇、胆气皆世间少有!”萧玉桓神目如炬,分析透彻,道。

“哦?这么说,你很是欣赏那张熠翎咯?”顾长空含笑观之。

“非也!师父,张熠翎虽为世间英才,但弟子更感兴趣的,却是那修为不高的赵师弟!”萧玉桓垂眼笑道。

“哦?这是为何啊?”顾长空露出不解地兴奋。

“呵呵……赵师弟天资不高,入门数月进境仍缓,可出事时,兄弟相助、佳人照顾,还有那一同山上的众人对他也是……”萧玉桓不可思议的眼中充满期待。

为此,咬牙一声,易承钧忍不住驳斥:“哼,玉桓!此二人一个嚣张跋扈,一个一无是处,留我门中只会祸事……”

“呵呵……”顾长空赶紧打断,语重心长,“承钧啊,那赵天寒虽说平日里调皮胡闹了些,但到底非大奸大恶;至于张熠翎,行事作风恩仇必报,此间虽有悖正道,但也不失那世间公平!故而,依为师所见,此二人皆可造之才,何必要拒之门外呢?切记!以正道之心令其感悟,方为至善之功!”

“是!弟子谨记!”易承钧心中不服,又道,“对了师父,弟子想与那张熠翎切磋一二,也好讨教讨教霸刀门的刀法!”

“哎……去吧!”顾长空鼻息长叹,垂眼下来,只能心中念道,“承钧啊,你如此执着于‘惩恶’,何时才能体悟‘放下’啊?”

说着,易承钧快步走出剑阁!

随后,萧玉桓与陆云霜也转身要走。

“哦,你俩等等!玉桓啊,明日看着点你大师兄,千万莫让他失了手脚!还有云霜,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,为师要闭关,所以只好提前准备了!”顾长空指了指桌上的食盒,眉开眼笑。

“嗯?师父,原来你还记得呀?嘻嘻……”陆云霜满心欢喜地捧起。

顾长空摇头一笑:“哼哼……你的生日,为师何曾敢忘啊?”

“是啊,师妹!这是我和大师兄为你准备的……本想过几日……哎,现都让师父给搅乱了!”眼前情势,萧玉桓也只好从怀中取出两个精美的木盒,乐道。

“哦?大师兄?”陆云霜出乎意料。

“师妹,大师兄平日里虽是严厉,但终究非无情无义啊!所以,师妹你……”萧玉桓忙是开口。

“好啦好啦,我知道了啦!其实我也没怎么……哎呀,谁让他成天里凶巴巴的……不像师兄你……那么好亲近啦!”陆云霜嘟嘴一气,摇头撒娇。

是以,剑阁中一阵欢笑……

片刻,二人走出剑阁,陆云霜仍死死地抱紧食盒!

“哎……都这么多年了,师妹最喜欢的……始终还是这桂花糕?”萧玉桓轻声感概,玩笑打趣。

“嗯!这是我一生中……吃过的最最好吃的!”遥思过往,陆云霜眼中夹杂丝丝悲凉。

“是啊,当年他将你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,之后,你们便靠着这桂花糕一步步走来了玄一门!”萧玉桓也闪烁莫名的感伤。

“嗯……师兄,你还记得小时候吗?”陆云霜热泪盈眶,温润而笑。

“记得!至今我还记忆犹新!那时入门不久,你的脸上还常流着鼻涕,可是啊,你却整日追着他,说长大后要嫁给他呢!呵呵……”萧玉桓温情脉脉笑道。

陆云霜自然羞赧低头:“嗯……师兄!你说每年生辰,师父都送我两份……就像……就像他还活着似的?”

“这……”萧玉桓微微一颤,敛容收笑后,显然不忍开口。

于是,一块桂花糕塞入口中,眼前传来俏皮嬉笑:“噗嗤!好吃吗?”

“好吃。”萧玉桓稍许地震惊,细细品尝。

二人便笑逐颜开地走下清幽院……

须臾,望去背影,剑阁中有人从灯影里走来,跪地叩首:“师父!”

“呵呵,快起来,明轩!”顾长空眼神放光,立抚手一笑,“嗯……多年不见,人长高了,面容也更俊啦!”

“呵呵……师父!弟子归来月余,本该早先来跪安……”夜明轩含羞点头。

“诶……此事无妨!多年前,若非为门中大计,为师真不该让你以假死混入魔教!而今,你既归来,不如……”顾长空欣喜的同时,亦还夹杂着惆怅。

“师父,弟子不苦!而且……眼下还未到真正回来的时候!”夜明轩舍生忘已,微言大义。

“哦?”顾长空微微一惊。

“师父,据弟子打探,现魔教多人已混入门中!只是,他们互不相识,目的也各不相同,所以……”夜明轩殚精竭虑,将欲献策。

不想!行思坐想,顾长空却即刻一笑:“所以我们以不变应万变,等他们露马脚,到时再一一拿下!呵呵……这魔教头脑,残影行事还真不同常人呐!”

“不错!残影不仅乃魔教护法,同时也是秦浩天最为倚重。八十年前,若非此人扶持,弑天教早已灭亡,何来今日之盛?”夜明轩详加细说。

然顾长空却早已知之甚详:“不错!此人一出,不到二十年,弑天教便由衰入盛、由弱转强,之后三十年,一统北方、进步中原!十七年前,若非秦浩天妄自尊大、不听其劝,我玄一门怕早已……”

“师父,现魔教听其蚕食方略,一举拿下了青州!但弟子以为,两年内他们不会南来!反而东边的神谕门——步步西向、威胁日盛!据打探,其门下弟子已四十万余,而我们……”夜明轩分析透彻,点明要害,道。

“呵呵……我们约莫十万,而且还将成四战之地——被其瓜分!”顾长空隐隐一笑,难知阴阳。

自此,夜明轩诧异:“师父?”

“呵呵……无妨!应对之策我已交玉桓处理,料他不负众望!”顾长空气定神闲,如成竹在胸。

终于,夜明轩也只好沉下心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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